在看不见的明天 ｜ 見えない明日で ｜ by かつ丸 译 beiming
第一章 第三适格者
第二章 视线的正前方
第三章 显影 第九话
「那到底是什么啊？！发生了什么......」
美里悄然而止的半句话，在发令所里回响着。
而律子，则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她惊骇地瞪大眼睛，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面前的大屏幕上。
上面映出的是第三新东京市的一处街道。
以及街道表面，正在急速扩大的——黑斑。
「美里！美里！到底怎么回事呀！！」
监视器里传来明日香的声音。二号机手握粒子刀，勉强在一座正在下沉的武装建筑上稳住身形，暂时逃过了暗影的吞噬。
「冷静点！明日香，快点离开那里！」
「可、可是......」
「够了！！留在那里太危险了！」
向明日香下达最后指令后，美里的手仍然死死地攥着话筒。她看向律子，表情异常沉重，像是有话要说。
一瞬间律子就已经明白她的想法了。
「...也是呢。让零也撤退吧。现在应该与那片暗影保持距离，分析情况...」
「嗯......明日香，零，暂时撤退。」
屏幕中的两位少女都显得有些疑惑。零看向这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可最后，她们还是选择了执行命令。这大概也表明，她们两人与真嗣之间，如今还是存在着一定的距离。
如果源堂还在的话，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呢。但考虑这种事也没有意义。源堂这段时间有事外出，并不在本部。
紧盯着画面的律子，此刻一定脸色苍白吧。连她自己都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已经吓得面无血色的事实。
双腿在发颤。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钟以上。
一度急剧扩大的暗影，终于稍稍收缩了一些。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显著的变化。
在那之中，不，在这片本部设施的正上方，初号机曾经存在过的地方。
如今，律子已经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
模式橙色。正体不明。
对于突然出现在第三新东京市中的巨型异物，这是MAGI一开始给出的解析结果。
带有大理石花纹的球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特征。球体轻盈地漂浮着，就位于市区的正中。
虽然不具有使徒的波形，但毫无疑问，那就是使徒。律子已经听真嗣说过了。何况，像这样奇形怪状、违反常理的物体，在地球上根本不该存在。
但是，律子还是选择了谨慎行事。
必须要慎重。在派出EVA进行攻击之前，有必要用其他手段再调查一下。
EVA被部署在球形异物周边的三个方向上。其中，距目标最近的是真嗣的初号机。
让受到电缆长度限制的其他两机暂时待命，而自己则发起试探性的攻击。这是真嗣给美里的提议。
而律子只是无言地点了点头，以示赞成。
美里同样选择了信任真嗣的判断。
大概是受到此前几次作战的影响，不只是律子，就连美里都开始觉得，既然真嗣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他的考虑。
虽然明日香已经极力反对，但两位指挥者还是选择了接受真嗣的提议。
谁都没有预想到这样的结果。
持枪开火的初号机。凭空消失的的球体。以及，急速扩大的暗影。
警报大作。模式蓝色，确认为使徒。
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声和警报声，初号机、连同插入栓中的真嗣，迅速被那片暗影吞噬。
为了确认状况，美里已经去了地表。
玛雅等几位操作员正在飞速敲打着键盘。
将初号机吞噬的暗影究竟是什么。直到现在，仍然无法分析出任何信息。
被吸入的建筑物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Geofront的上空，如今检测不到任何异常。
而地面以下的位置，同样是一切正常。就连距地面很近的第一层强化装甲，也没有遭到任何侵蚀。
那片暗影到底连通了哪里？是另一个次元吗？
还有另一件事，同样让律子心神不宁。
陷入暗影后，真嗣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反抗。他甚至没有向这里求救。
他的目的，是什么？
距离初号机被吞噬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
全部的通信手段都已失效。电源线缆也经被切断了。
十五分钟之前，EVA就已到达活动时间的极限。但如果转到生命维持模式，应该还可以坚持十余个小时。但无论如何，现在的初号机已经注定无法战斗了。
很快，生命维持系统也会失效。
到了那时，就算有办法营救初号机，也不可能挽救他的生命了。
但是，还没有到放弃希望的时候。
真嗣曾经说过的。
在这场战斗中，他 ‘ 很快就陷入了无法作战的境地 ’ 。
也许在那时，他同样经历过这样的状态。既然他说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击败使徒的，那也就意味着，最后是律子等人从外部将使徒歼灭的，是吗。
然后，救出了他。
这样以来就可以想得通了。他的行动看似鲁莽，但却并非不可理喻。
现在，真嗣他应该还活着，不是吗。
（律子小姐又在脑补了hhhh有点可爱 不要想着和开挂玩家比啊，肯定比不过的啊hhh——beiming）
一定存在着击败使徒的方法。
否则，真嗣的行动完全无法理解。
那样做、......无异于自杀不是吗。
律子咬着嘴唇，又一次看向屏幕中的街景。
到处可以看到下沉到中途的建筑，以及那块不祥的暗影。
初号机，果然已经彻底消失了啊。
五个小时过去了。
事态仍然毫无变化。
但此刻，所谓的 ‘ 没有变化 ’ ，无异于 ‘ 恶化 ’ 。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下山了。晚霞的最后一丝光芒，也终于归于黑暗。
夜晚降临了。和地面上的暗影一模一样的，纯粹的黑。
远处的高台上，俯视着那片暗影，她们在等待着。
美里神情严肃，如临大敌。零和明日香仍然穿着作战服。
战斗还没有结束，还不可以放弃。
高台四周停着数辆指挥车和各式各样的研究仪器，这里已经变成了临时的作战基地。
几位NERV职员匆匆走过，同样是眉头紧锁。
带领着玛雅等几位技术部员，律子开门走下车来。
白衣在夜风里飘扬着，她毫不在意。玛雅带着剩下的人，去与观测班的人会合。
至于律子，则是独自向着美里她们走去。
「...怎么样，律子，分析结果出来了没有？」
远远地看到律子，美里就急不可耐地开口问道。
几个小时没有收到任何情报，她一定已经急坏了吧。
指挥作战本就是她的任务，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哪怕真嗣他已经命在旦夕。
没人能承受得了这种自责。
「......那块暗影，应该就是使徒的本体。...初号机就被困在那里。准确地说，是被吸入使徒的体内，送到了另一个次元的世界...」
「什、什么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那片2纳米厚的暗影，就是使徒在这个世界里的存在形式。它的本体则位于另一个次元，通过向内的AT力场维持形态的稳定，就像一扇可开可关的门一样。......飘浮在空中的其实是空间扭曲产生的影子，所以在 ‘ 门 ’ 打开的时候才会消失不见。」
「你在开玩笑吗......」
「…这是MAGI推算出的结果。而且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美里的表情仍然很困惑。想必她还是无法理解吧。
突然被告知 ‘ 其实还存在着其他的世界 ’ 什么的，换做谁都会无法接受的吧。不久之前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但是，相信与否，已发生的事情都不会改变。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这样蛮不讲理。可是除了接受之外别无他法。
「那......有歼灭的方法吗？」
「...虽说成功率不算高，但方法还是有的。像此前一样，用EVA中和掉使徒的AT力场，利用常规兵器的最大火力进行攻击，这样或许有歼灭的可能。...恐怕，这一次需要用到N2爆雷。」
「给我等等啊！你疯了吗，初号机可是还在那里面啊！」
「...只要不伤到核心，初号机就可以复原。我已经从司令那里得到了许可。」
「你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吗？！你要对真嗣见死不救吗？」
「......所以才说，这是最后的手段啊。不管怎么说，准备工作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在那之前，救援工作也要一起进行。」
终于被说服了吗，美里点了点头。
或许只要提到 ‘ 救援工作 ’ 这四个字，就让人觉得总还是有希望的。就算律子的话语中其实并没有任何保证。
状况几近绝望。以如今的科学力量，完全无法营救被吸入另一个次元的初号机。一旦贸然行动，导致零号机和二号机也被暗影吞噬，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真嗣他，应该还活着吧。
绝不会让他死的。
用大量N2爆雷同时轰击那片暗影，的确是一条可行之策。但MAGI计算出的驾驶员生存率，将会无限趋近于0。
一定还有别的方法，只是律子还没有想到而已。
真嗣记忆中的世界和现在这个世界之间，已经出现了一定的偏差。可即使如此，自己也依然是自己。就算不依赖真嗣的「记忆」，就算没有任何线索可以依凭，她也必须要为现状找到一条出路。
源堂的命令是，以初号机的回收为最优先。
远在海外的他，通过卫星电话直接对律子下达了这条命令。
他并没有说要舍弃真嗣的性命。而只是说，为了确保回收核心，将暂时不再顾及驾驶员的生死。
平静的语气背后，有是否隐藏着某种感情呢。律子也不知道。
最后，她并未反驳。
因为没有意义。
从构造上来看，核心的坚固程度比插入栓更高。
如果只能从外部将使徒整体破坏，那么就算伤及插入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是，本次的行动的指挥者是律子。对于现场的作战计划，她完全有权做出调整。
同时救下初号机和真嗣。只要以此为着眼点就好了。
但是，问题仍然很多。
要破坏掉使徒而不伤及被吸入内部的初号机，该怎么做才好呢。
使徒AT立场一旦被中和，无异于人类亲手打开了通往另一个次元的门，吞噬吸收的过程将会再次发生。为了防止其余两台EVA受到波及，在中和后必须立刻将使徒歼灭。
这需要在短时间内释放出足以使次元壁崩塌级别的能量。难度太大了。
而且，不只是真嗣，在本次任务中就连零和明日香也很可能有去无回。在近距离下被卷入那种程度的爆炸，就算是EVA的防护力恐怕也远远不够的吧。
束手无策的当下，时间仍在流逝。
几近绝望的处境中，律子却依然在绞尽脑汁地思考。
作为科学者的自己，早就已经给出了答案。可是那个答案，自己并不想接受。
如果不能再见到真嗣......
这样的 ‘ 如果 ’ ，自己绝对不会接受。
「...美里，作为特例措施，本次作战接下来由我指挥。」
「....这也是司令的命令吗。」
「是啊。......毕竟敌人是那片暗影，这是我们科学者的领域。」
「......也是呢，我知道了。...那么，拜托了哦，律子。一定要救出真嗣君。」
说着，美里露出微笑。
被剥夺了指挥的权力，多半会让她很受伤的吧。但她或许也明白，比起自己，律子要更加在意那孩子。
美里走开后，玛雅小心地走了上来。并没有什么紧要的事，只是对两人刚才神情严肃的对话感到有些担心而已。
明日香和零站在远处，同样在打量着这边。对于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她们两人应该也有些在意的吧。
也许是注意到律子在向那边看，明日香立刻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地望向别处。听别人说，明日香现在还是经常找真嗣的麻烦，只有到律子面前才会收敛些。
而站在她不远处的零，却完全不在意律子的目光。即使两人的视线有时交汇，她还是没有别开视线。
她的眼神不再像平时那样冰冷，似乎带着一丝疑虑。
对于真嗣，想必她是在意的吧。
所以自己向她点了点头，像是在说，不会有事的。
真嗣他，不会有事的。这句话同样也是说给自己听。
她一定明白自己的心意的吧。因为，蓝发的少女同样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终于望向了别处。
那片暗影。
就在这时。
地面剧烈地震动着，四处传来尖叫声。
但这不是普通的地震。使徒的样子，有些反常。
抓住近处的扶手、勉强稳住身体，律子依然死死盯着那块暗影。
玛雅和明日香她们，还有在场的其他NERV职员，也都抓住了身旁的坚固物体。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同一点。
「什、什么啊，那东西是......」
不知是谁的声音。
被大功率探照灯照亮的暗影，其表面开始出现裂缝。
裂缝里传来似乎是咆哮一样的声音，血雾飞溅。
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
也就是说。
异变，是从使徒内部发生的。
又一次传来了巨响。
没有听错，那的确是咆哮。
震耳的咆哮之声，响彻夜晚空旷的街区。
突然，悬浮在暗影之上的球体，表面同样出现了裂痕。在律子惊骇的目光中，一双巨手出现在裂缝两侧，残暴地把使徒一分为二。
那是初号机。
理应早已到达活动极限的初号机，从内部撕碎了使徒。
纷飞的血，染红了破碎的暗影。
在这片血雨的正中心，紫色的魔神矗立着。仿佛是胜利宣言一样的咆哮声，再度响彻夜空。
那一声咆哮，并不是因为击败使徒而喜悦，更像是出于无法抑制的愤怒。
地面的震动止息了，可律子却依然紧紧握着扶手没有松开，眼中尽是震惊。
周围的大家也是一样。
目睹这一切的人们，无不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那真的是人类所制造出来的东西吗。
那真的是人类可以理解的东西吗。
恐怕，不再是了吧。
眼前的初号机，比使徒更加可怕。
难道这才是EVA真正的样子吗。
还是说......
「她」已经觉醒了，是吗......
～未完待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