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早晨,教室中。
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
为了方便使徒袭击时疏散,每个班都限定了人数。
空置的座位很容易看到。
留下的只是NERV人员,或者一些商人的家属吧。
在这非常时期,
这荒凉的城市。
战斗中,他们都会做什么呢?
自己既没有去过掩体,也没参加过逃生训练。
驾驶员是用不着的。
被迫战斗的人、和抗争无术的人,
谁又比谁更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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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R -the destiny-
第四章 - 最恶 -
Written By かつ丸
Translated By Sir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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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波,便当。"
真嗣从书包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零。
这几天他虽然被各色事项弄得昏了头,但这习惯是不会被烦恼消灭的。
就算自己不想吃,也不能忘了零的肚子。
"谢谢。"
零看见真嗣的气色很不好,便用交织着担心和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真嗣只当不知,一面催她坐下来。
零只好在他对面坐下。
四周,其他同学分别聚成小组开动了。
"...现在再怎么想也是白操心。既然定下了就改不了。"
真嗣慢慢拨动筷子,自言自语的说着。
零无言。
言不由衷的话,只会更加证明他对这事是如何介怀。
真嗣的担忧随着每一次心跳膨胀。
自己为什么害怕?他却不愿去想。
他抬起头,朝东治的座位看了看,却发现班长站在那里。
真嗣奇怪的问:
"班长...有什么事吗?"
零也抬起头,往后看了看,眼中却带着不满。
然后,她回过头向他摇了摇头。
看来又吃醋了。
"不、不是的...只是奇怪她在东治那里做什么罢了...没别的意思。"
真嗣慌忙分辨一下。
解释造成了更大的反效果。
为了逃离零接近冰冻的视线,他只好赶紧埋头在饭菜盒里。
"喂,真嗣,东治去哪了?"
"呃?"
一把声音突然从后背冒出来,把真嗣吓了一跳。一看,原来是剑介。
"他今天没来,不是出事了吧?"
"我、我不知道。感冒吧。"
"...是吗...那没什么了。"
剑介叹了口气走了。
他显然急得很,甚至怀疑上东治了。
可是真嗣不敢告诉他真相。
就算是非正式的决定,剑介听了一定会很沮丧的。那时自己还能作为朋友安慰他吗?他可是想也不敢想。
"还好吗?他的状态。"
"目前为止不错。就等实际的启动试验了。"
NERV在松代的第二试验场。
美里和律子一边看着数据一边交谈。
这次远离总部做试验多少是受了上次事件的影响。
虽说没有搭载S2机关,但对于那边来的东西不能不特别慎重。
"不过,你说真嗣那次是假的,只是装载了09系统而已?quot;"
"你以为那以后做了多少次试验?手头上的数据量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不会吧?反正技术问题我是不理了,我只关心能不能提升战力...还有,模拟操纵系统呢?有了那个就不用他们上场了。"
美里其实也不是有意的问。但律子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实际上,DUMMY PLUG还没完全通过实际试验,却已经稼接到初号机上了。
可是,律子还不放心告诉美里,她知道她很想用的。
"...还在研制中。"
"加油啊...真嗣他们,还有其他很多东西要做的呢。"
"心跳得太厉害了。"
插入拴中,穿着黑色的保护装的东治喃喃自语。 自从自己被送到这里,给他唯一一个清楚的指示就是让他坐进来而已。
他根本搞不清状况。不过总比真嗣那时一登机就上战场好。
而且这地方他也不是第一次。以前也曾和剑介进来过。
那次,真嗣脸上是一副被难以形容的恐怖扭曲的表情,自己很快也要面对同样的东西了。
为了什么。
"铃原,现在开始启动试验,按照指示去做,其他的别想那么多。"
"是,明白。"
铃原僵硬的回答了律子,同时握紧了操纵杆。外面是控制室里关于试验的汇报。东治完全听不明白的。
到达临界时,他突然感到周围发生异变。这就是和EVA的一体感,这就是同频。突然,他脑中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很久很久以前认识的人,一个他很怀念的人。
他还没来得及想,强烈的闪光突然包围了他。
"啊!?"
他反射的去拉手中的操纵杆。
"哇啊啊啊啊啊啊~~~!!!"
LCL中传来猛烈的冲击,他的意识一下跌入黑暗的深渊。
"使徒?美里和律子都不在啊?"
NERV的传呼等到课完了才到来。紧急召集。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谁也明白这里头的含义。真嗣和零并排坐在迎接车辆的后排,一边犹疑着。
至今为止从没发生过律子甚至指挥官美里同时缺席的情况。后者虽然常常提出近乎疯狂的作战,却往往让真嗣感到信赖。没有她,他就没有信心面对使徒。 零看着踌躇不定的他。对于她,美里的存在与否,根本不会影响作战的进行。平静的,她说道
"司令和副司令都在啊。"
真嗣听了稍稍镇静下来。
"...也是。可是,父亲他能指挥好吗?"
"能联络上吗?"
指挥所司令席。冬月看着下面忙碌的部下,一边问身边的原度。
"还没有。混乱着哪。"
"她们的安全还没有确定,不找找再说?"
"又不是消失。只是爆炸罢了。怎会有问题?"
原度安静的像没事一样。冬月愣了。
卫星图像中的松代简直和废墟没啥两样。死伤者大概也不会少吧?
"...你还真无情啊。"
"这样就死了,葛城少校早就在南极死了。总会大难不死啊。"
原度嘴里又挖苦起来,看起来连疙瘩般大小的担心都没有。
"...谁又有资格这么说葛城啦?"
原度又静了下去。无意间他一直在逃避律子的问题,或者装着不去想。
冬月也只好叹口气。
这个男人,只怕神才能让他坦白些。说是这么说,眼前的情况也确实不容许他们去考虑美里她们的生死了。
不明物体正从松代向这边推进。那是没有附加电缆的黑色EVANGELION。
只有一个解释。被寄生了。而且是连带驾驶员一起。
该做什么很快就决定了。
一直放纵让美里去指挥的他们,一个一个的指挥着部下收集情报,配置EVA。
这也不必大惊小怪。如果是使徒就歼灭,这就是NERV的任务。
夕霞。
田园的风景顺着公路无限伸延到地平线外。
再往下就是明神岳,箱根的山陵。
初号机握着突击枪等待着命令。
直到刚刚才听真夜说松代被袭击了,同时和美里等人失去了联络。仿佛是被使徒袭击了的样子。
之后她就什么也没说了。时间也不允许她多说。
干担心也没用,真嗣只好集中精神到战场上。
他想,如果美里在一定会清楚告诉自己外面发生了什么的,转而又期待着指令所的通讯。 可是,当通信线路开通,原度的脸出现时,
目标将要进入可视范围,根据自己的判断把它消灭。
就得到了这样一句。
至于具体如何,却没有一个清楚的准则。
自己判断,还是比他胡乱发令好些。毕竟论实战经验还是自己多。没有他多嘴多舌,没准还容易点。
真嗣抱着对父亲的一丝优越感,往前方看去。
EVA三机已经各就各位。
初号机前锋,零号机后援,二号机在最后用破坏跑掩护。这是他们的标准阵形。
所在地离市街很远,就是用破坏炮也不会造成太大伤害。真嗣当然也不希望有不必要的伤亡。
之前的作战经验告诉他,在情报不明的情况下,尽量避免近距离接触。
真嗣紧张的分析周围的环境。
眼中,夕阳前渐渐有物体出现。黑色的EVANGELION。
"那、那就是使徒???"
对、那是目标。
原度依然冰冷。
的确,对方EVA的行动毫无“人”气。
恐怕,是给使徒寄生了。可是真嗣却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请等等。东治呢?东治救出来了吗?"
遥控失效...现阶段无法救援。
"这样...东治还在上面怎么能交战呢?!"
不行就下去!...伊吹上尉、准备发射。一进入角度就攻击。
"啊...是"
真夜迟疑一下、嘴巴还是条件反射的遵命了。可是,这样做就等于亲自执行东治的死刑。真夜的良心怎么也不可能允许自己这么做吧?
"住手!父亲!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真嗣的初号机冲到二号机和使徒的中间。
"碇!"
一直不作声的零突然叫了起来。
黑EVA突然察觉了他们的活动。
"呃?"
真嗣停下才发现对手就不见了。一仰头看见黑EVA从上快速坠落。
"哇啊啊啊!"
初号机被撞倒在地上。真嗣的头像被大锤敲了一下般昏昏沉沉的。
"碇!"
零号机冲过去,用身体撞开黑EVA。两机一起滚到一边地上。
可是使徒能把EVA的力量发挥到极限,同频较低的零号机很快就落了下风。
三号机咆哮着,用力拉扯着零号机的手腕。后者还没抵抗就被按实了。
它一边制服极力试图挣脱的零号机,一边从脸部分泌出一些液体。
或者这就是使徒的真身吧。灰色的黏质液体开始侵蚀零号机往外抓的手臂。
"...呜"
零的五官痛苦的扭在一起。
声音把真嗣叫回现实中。初号机爬起来,一脚踹开黑EVA。
"绫波没事吧!"
零号机的身体还在发着抖。
这样下去很危险!真嗣毫不犹疑的向黑EVA发动进攻。
"切断零号机左臂。"
一直注视站况的原度突然发出命令。
"可、可是神经连接还没..."
"不要紧。赶在全体被侵蚀前。"
"是、是!"
"啊啊!"
肩膀突然袭来强烈激痛,零不禁大声喊起来。
切断的左臂砸在地上,暴露出来的组织被右手捂着。零号机挣挫了一会儿便停止了动作。
驾驶员大概已经昏迷过去。
听到扬声器中零的叫喊时,真嗣正和黑EVA交着僵持。
怎么办?怎么办?
真嗣心中记挂着零和东治,还要应付黑EVA接连的攻击。
插入栓中还有东治。先要把他救出来!
真嗣一边扭打一边在对手的后背上摸索着。
插入栓应该在颈脊之间的,把它强制射出就可以了。
"咕!"
黑EVA一头撞进初号机的胸口。初号机仰着身子,往后踩了一步顶着。幸好初号机的同频高,力量刚好可以和使徒对峙。
真嗣缩回对方后背上的右手,抵挡住黑EVA飞快抡打过来的双臂,重新站直了身体。
光靠一手根本无法防御,而且他也不知道哪里去找紧急按钮。
那么只有以力制服了。
破坏使徒的核 -- 像第四使徒一样,不引爆消灭。可是现在的对手是EVA,就算里面的实体是使徒、有核,也是被特殊装甲保护着的。
普通的攻击力破坏不了。
而且不能保证东治和EVA的精神连接是切开的。贸然攻击或者会间接伤害到他。同样的理由,真嗣也不敢动用粒子刀和冲击枪。
周旋中,真嗣终于露出破绽。黑EVA瞧准机会甩出长臂扣住初号机的咽喉。
"咕呜!"
真嗣忍耐着喉咙上痛苦的压抑,一边试图反抗。
黑EVA的口中又流出黏液,像对零号机一样施行侵蚀!真嗣用尽每一点力气去躲,在燃眉的危险和东治的安危两者之间,他的理智逐渐混乱。
"你在干什么!"
原度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初号机是最后的防线。真夜根本是个近距离作战的生手。
"真嗣,怎么不攻击!"
东治、东治,我要救他出...
真嗣愤怒的抗辩着,看来已经失去了冷静。
"那就认真点。要么赢要么死。"
不可能!东治出了事我怎么办!
叫声中已经带哭了,就像一个撒娇要买东西的孩子。
原度不耐烦的拧起眉头,同时下令切断和初号机的通讯。接着,开通了二号机的回路。后者正不知所措的木立着。
"伊吹上尉,准备发射。目标初号机!"
这、这好吗?
"使徒侵蚀后就无法消灭。我预先把真嗣的栓射出。"
是...明白
真夜不甘不愿的点了头。原度再度专注战场状况,冬月问:
"...还有四只使徒,三号机肯定是完了。连初号机也废弃就没救了吧?quot;"
"以防万一而已...这之前,还有王牌。"
这么说着,原度一边的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
"东治!醒醒啊东治!"
初号机摇晃着头试图摆脱颈子上的枷锁。同时真嗣狂乱的叫喊着。
剧痛还有窒息剥夺了他的感觉。操纵越来越艰难了。
一边要躲拳,一边要挣脱对方的铁腕。突然,对方口中的黏液也离得不远了。
自己就要和东治一样了。自己的初号机就要攻击零号机里的零,合同黑EVA把总部破坏了。
这是不允许发生的。
给对手两、三下重拳,脱身,让真夜用破坏炮把敌人干掉。这样,下命令的是原度,发射的是真夜,自己就没有责任了。
"东治!"
真嗣呼喊着好友的名字,试图唤起对友人所有的爱来打败那个可怕的念头。
可是黑EVA毫不理会他心中的纠葛,反而越攻越猛。每一次通过装甲传来的剧痛,都使他更绝望。
...怎么办、怎么办?
无助、恐怖、绝望撕扯着他的心。
...再也不要、再也不要了!!
在汹涌的狂潮把他的理性淹没同时,四周的光芒突然全都消失了。
不、不是全部,只有外界视屏还活着。然后,他看到初号机正常运动,然后开始兽性的反击。
"怎么可能?!"
真嗣试着动操纵杆,可是却没有生命的。初呕诙奘铀囊庵驹诙K锤芯醪坏胶虴VA同心同体,同频已经被解除了。
那么,是什么在驱使着它呢?
"停啊、停啊!!"
初号机也无视主人的呼喊,制服了黑EVA。
压倒性的力量完全占了上风。然后,它扯落黑EVA的装甲、击溃它的头部、把它的手臂撕成一片片肉块。
"住手啊、住手!"
然后,黑EVA的四肢一段段粉碎,再也动不了了。
可是,初号机还不满足。它扯开敌手的背甲、把两手插入组织里,向两旁撕扯。 随着一阵抽搐,黑EVA眼睛暗淡了。
"...够了、够了、求求你停止吧"
真嗣的脸埋在手中,发抖着呻吟着。眼泪止不住一串串往下流。
外面似乎停止了。
他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见从黑EVA中取出来的插入栓。
救出来了吗?
这句话在电光火石瞬间一闪同时,初号机攥紧了拳头。
插入栓碎成两节,黄色的LCL从指缝和碎片间流了出来。
"东治!!!!!"
这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再也没有传到指挥部的人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