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奇迹 by：Kraven Ergeist 译：beiming
作者的声明：EVA并不属于我，但我却属于EVA......
Book 1. 第二适格者碇真嗣
Book 2. 天使的恸哭
第六章
/2015年，11月11日/
这场战斗仅仅耗时不到十分钟，然而其代价却惨痛到无法承受。联合国海军派出的这支精锐云集的舰队损失超过七成，近三千名士兵在战斗之中丧生。而NERV第三支部则永远地失去了它的领导者，以及两位顶级的科学家。这样的冲击，足以让第三支部一直暗中推进的E计划彻底停摆。
按照惯例，幸存的军人们为死去战友举行了海葬。二十五门火炮朝天齐鸣，为逝去者的灵魂献上最后的祭奠。
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下，第五适格者走进了舰桥的舱室。这个少年的相貌就像是出身豪门的富家子弟一样高雅精致、神采照人，在看到他一瞬间，冬二和明日香便悄悄地‘切’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我是第五适格者，渚 薰。”他友好地笑着，微微地鞠躬，“今后就要与各位共事了，我很荣幸。”
然而，他得到的回应却冷淡至极。第三适格者明日香根本没有没有与他握手的意思，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而站在她身旁的那位高个子少年，同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跟在明日香身后离开了。就连第三支部的司令碇 源渡，也只是碍于礼节和规程与他握了手，算是勉强完成了他的入列仪式。
毕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忘记，到底是谁害得他们失去了重要的人。
至于真嗣，他早就已经离开了舰桥，一言不发地把自己锁进了狭小的房间里。第一适格者绫波 丽也随着他一起去了。尽管按照规程，她有义务出席新任适格者的入列仪式，但此时此刻，没有比照顾她所爱的人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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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真嗣才明白，自己此前从未真正理解什么叫做绝望。在过往十余年的人生中，他悲哀过也颓废过，也有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正在承受着命运无情的重担。但直到今天，他才终于意识到，过往的那些伤痛，原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一个对他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人，永远地从他生命里消失了。直到她离开之后，真嗣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怀念她。
最后，当丽终于搀扶着他了无生气的身躯，颤巍巍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当他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走出那个狭小的房间、再一次走进那残酷的现实的时候，他才不得不相信，这真的不是一场梦。
在他的面前，舷梯的转角处，一个白发的少年正站在那里，就像是专门在等着他一样。
“你一定就是鼎鼎大名的第二适格者碇 真嗣了，”他温和地笑着，向真嗣伸出手来，“我是第五适格者渚 薰，EVA四号机的驾驶员。”
听到他的话，真嗣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愤怒的火光。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却早已沙哑，最后，他只是剧烈地咳嗽起来。
薰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已经听闻贵部所遭受的损失了，对此，我深表歉意。但我仍有一点想要澄清：在战场上，适格者应当以歼灭使徒为第一要务，为此，即使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我认为，在这场战斗中我已经竭尽全力减少人员伤亡，但是，有些代价是不可避免的。”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就好像这些‘不可避免的代价’与他完全无关一样。
“你早就应该明白这一点了，不是么？你那位朋友的妹妹，铃原 樱......”
听到他说出这个名字，真嗣失去生气的身体突然拥有了力量。他怒不可遏地挥起拳头，朝薰的脸上打去。这个人究竟无耻到什么程度，才能把他的所作所为与自己相提并论？这两件事的严重性，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然而，他拼尽全力挥出的拳头，却被纤细的白发少年轻描淡写地单手挡下。对方的身体虽然瘦弱，但力量却比他大得多。
“不要着急嘛，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他甩开了真嗣的手，仍然优雅地笑着，目光转向了蓝发的少女。“你一定就是第一适格者绫波 丽了。在所有适格者中，你是最温柔且勇敢的一位，我一直渴望着与你相见。请问，可以允许我称呼你‘丽’吗？”
他没有等待她的回答，而是拉起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地一吻。
也许是被他唐突的一吻打乱了思绪，丽呆住了。明明面对这样富有侵略性的举动，她却并没有直接予以回绝，而是慌乱地别开了目光。
“你......你怎么敢......”真嗣的声音很低沉。他握紧了拳头，周身散发出可怖的气场。
“我很嫉妒你，第二适格者，能有这样一位天使与你作伴......”
“这与你无关。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
“啊，我明白了，那么，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原谅我。”薰又笑了，语气仍然很轻浮，“不过，你就算永远也不承认我也无所谓，至少，作为适格者来说，我并不弱于你。希望你相信这一点。”
“我承认你的水平不差，不过，你留给我的也只有这点印象了。”
平静地扔下这句话，真嗣走开了。而站在他身旁的蓝发少女，却似乎仍然沉浸在震惊中，直到他已走出一段距离，她才回过神来，匆匆追了上去。
薰的嘴角微微上扬，划过一丝隐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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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扶着真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但她的思绪却早已乱成一团。准确地说，是惊愕到无以复加。
在刚刚的那一瞬，自己的心中为何会出现那样的感觉，就好像一阵电流流经身体一样？此前的十四年中，对任何事、任何人，她都从未感受到这样的冲动。
包括真嗣。
在她的眼中，那位名为渚 薰的白发少年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她像是一只寻求光明的飞蛾，在走过了漫长的黑暗之后，终于见到了那一盏微明的烛火。
正是这样的想法，让她惊惧交加。
这是，一直靠在她肩上的少年的身体，不自然地抽动着。这终于把她的思绪拉回了眼前，她这才看见，真嗣早已泣不成声。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他抓住丽一只手，就像是一个身陷淤泥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丽，我该怎么办......我的身边只有你了啊......”
她终于反应过来，用力地抱紧了他颤抖的身体。
“真嗣，你可以信任我，你可以依靠我！”望着真嗣哭红的泪眼，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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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乐观轻佻的加持，罕见地陷入了沉默。直到看见美里走进了自己的舱室，他才终于无力地笑了笑，“真是沉重的一天呢。”
“亏你还能笑的出来啊。”美里的眼中也尽是疲惫，“真嗣和律子失去了自己的母亲，源渡副司令失去了自己的妻子，第三支部失去了总司令和两位顶级科学家，以及珍贵的使徒样本。这一次，第三支部的确是元气大伤啊。”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再告诉你一条情报吧。今天出动的EVA四号机上，搭载了S2机关。”
“怎么可能！？S2机关已经实用化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与慌张的美里相反，加持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这一次，第一支部的确走在了第三支部的前面。别忘了，第一支部的首席科学家惣流·齐贝林·京子博士，同样是一位不亚于唯司令的天才。在二号机和明日香调到日本之后，第一支部便失去了唯一一台可用的EVA，从战略上来看这是重大的劣势。正因如此，第一支部才会全力推进新一代EVA，也就是四号机的建造。就在一个月之前，这台划时代的机体才终于走下了生产线，投入了训练和实战当中。”
“这个消息为什么没有公开？第一支部到底在隐瞒什么？第二支部承建的三号机会不会也采用了相同的技术？还有，那个第五适格者是怎么回事，只用了一个月就达到了这种程度吗？”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加持故作神秘地一笑。“抱歉，免费的情报只有这么多。想知道更多，就要付出代价哦。”
美里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再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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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12日/
与第三支部相似，NERV第一支部的司令部同样建在一个巨大的下空洞内。只是，与箱根先天形成的地下空洞不同，眼前这个空洞是人工开辟的。之所以耗费巨量的人力物力也要模仿这种设计，就是因为这种结构的要塞都市确实具有无与伦比的防护力与运行效率。当战争降临时，所有的居民与城市建筑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地下避难，而整座城市也可以立刻进入作战的状态。
俯瞰着这座地下都市，美里皱起了眉头。
“这种设计也太刻意了。何况，这里有广阔的大陆，根本不像日本那样三面环海。我不认为单凭一座要塞都市的火力，就足以防卫整片陆地。”
“所以，欧洲人用更加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了问题哦。”加持笑着接口说道，“他们把整片大陆都建设成了要塞，所有中型以上城市全部进行了军事化改装。而结果就是，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星落棋布地分布着数百个要塞都市，其防御范围足以覆盖整个欧洲。一旦使徒登陆，在抵达第一新柏林市之前，首先就要面对十数道防线的火力，这为我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行了啊，显摆什么。”
“没有显摆哦，”他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只是比你在这里多待了几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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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规程，源渡首先要代表第三支部去惣流司令处报道。可是，站在这位多年未见的故人面前，源渡的面容却仍然笼罩着一层阴霾。他的神情漠然，眼神依旧空洞，沉浸在自责与绝望中无法自拔。
“最高司令......”
出于礼节，他机械地向良泰敬了礼，但却连完整地说一句话都没能做到。良泰走上前来，握住了他的手。
“源渡，我已经听说了第三支部所遭受的惨重损失。经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贵部却仍出色地完成了适格者与EVA的护送任务，源渡，你们做得很好。对于唯君与直子君的离去，我亦深感悲痛......”
“不必了......”
源渡抬起手来，示意他不必再说了。是啊，如果不是他的一纸调令，第三支部根本不会踏上这场远渡重洋的艰险征程，之后的所有惨剧，根本就不会发生。
良泰当然明白源渡是什么意思，他也明白这位痛失所爱的男人究竟有多么绝望，对此，他绝对负有不可推卸的罪责。因此，即使自己的官阶凌驾于源渡，他却还是俯下身去，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而源渡，则是以同样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道，“那么，我也有一言相劝。惣流司令，你应该明白，对SEELE过于忠诚，迟早会招来祸患......”
这样的话语，让良泰不禁脸色一变。但源渡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他明白，现在并不是与第一支部撕破脸的时候。诚然，第三支部的损失无比惨重，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并不是惣流司令。源渡对良泰的人格和能力有信心，他相信对方已经听出了自己话里的忠告。眼下，只需要做到这一步就够了。
他暗暗下定决心，迟早有一天，自己要向那群罪不可恕的阴谋者们复仇。
“那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良泰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子，“源渡，你和第三支部的各位可以解散了。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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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支部派出的搜救队，再一次无功而返。为了寻回重要的使徒样本和朗基努斯之枪，第一支部在这半天之内就进行了多达五批次的搜救行动。然而，不管投入的探测设备有多么先进，把搜索的范围顺着洋流的流向拓展到多么远，到目前为止，人们仍然是一无所获。
最后，在MAGI系统的档案库里，人们只能把使徒样本和朗基努斯之枪的状态标注为‘遗失’。而唯和直子的档案，则被盖上了‘殉职’的印章，永远地封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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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接替第三支部首席科学家的赤木 律子，正不安地站在一间办公室里，办理她的入职交接手续。而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惣流·齐贝林·京子，则是喋喋不休、如数家珍地回忆着年轻时的往事。
“哦，律子，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光阴似箭呐......”
她的状态可以用亢奋来形容，这让律子涔涔汗下。不过她早就从妈妈那里听闻，从年轻的时候起，京子就一直这副精力过剩的样子。
“我和你妈妈当同事的时候，你还只是个蹒跚学步的小丫头呢！啊，抱歉提到你妈妈，真的很抱歉......总之，在合作提出了MAGI的构想之后，我和你妈妈就分道扬镳了。我们在不同的国度各自进行着研究，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面，谁能想到......”
碍于礼节，律子回以一个僵硬的微笑。“母亲在世的时候，也时常提到您。京子博士，我很荣幸，能加入您的队伍......”
“哦对了！”说到工作，京子一下便进入了状态，“听说你妈妈和碇 唯司令正在进行一个秘密计划，那么，你对此了解有多少？”
“抱歉，”律子摇了摇头，面不改色地说了谎。“我对此一无所知。”
“好吧......”京子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然而令人称奇的是，只过了一秒她就又激动了起来。
“跟我来！律子，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技术部！虽然这里的MAGI系统与第三支部差异不大，但毕竟不是一模一样。你一定得快点习惯这些差异，早日投入到工作中！我对你的能力可是很看重的哦......”
一边说着，她便自顾自地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律子只好跟了上去，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
相比起不一样的系统和设备，最让她感到不习惯的，还是京子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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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适格者集结在了一间会议室中，等待着下一步的安排。真嗣的眼神仍然黯淡空洞，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有多么痛苦。绝望的重压让他选择了自我封闭，用耳机把自己和世界隔绝开来。丽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旁边，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两人的身边多出了一位喋喋不休的白发少年。看得出来，他一直在找各种各样的话题想要和丽搭话，而丽......尽管她极力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但她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
明日香远远地望着三人，厌恶地‘切’了一声。相比起沉浸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她更想要找个人聊聊天，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她的目光，落在了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的高个子男生身上。
“所以，你和小光......算是表过白了？”她一针见血地引出了话题。
“呃？”冬二看向了她，眼中满是疑惑，“算是吧......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那我可得警告你了，你的恋爱对象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最好给我照顾好她。就算现在她不在这里，你也给我安分守己一点，绝对不许乱瞄其他的女生，明白了么？”
“少得意了！这屋子里没人要的女生就剩你一个了，你觉得我会偷瞄你？我躲还来不及......”
这样的讥讽让明日香瞬间失去了理智。她气急败坏地扑了上去，扯住了他的领口，“可恶的家伙！想打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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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真嗣的SDAT根本就没有开机。早在那个令人厌恶的白发家伙凑到丽身旁的时候，他就关掉了音乐。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听不到的时候，其实房间里的所有动静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第五适格者的出现，让他对第一支部留下了很不好的第一印象。准确地说，是让他深恶痛疾。难道第一支部的人都是这样一群自以为是的混蛋么？这个该死的白发家伙，明明亲手害死了别人的妈妈，就算那是所谓‘不可避免的损失’，可是他怎么能如此堂而皇之地为自己开脱？除此之外，他又怎么敢恬不知耻地对自己的女友做出那种非分之举？从小到大，源渡总是教导他要学会忍让，可是现在，这该死的家伙让他怎么忍得了？
薰仍然自顾自地说个不停，真嗣抬起头，怒火中烧地瞪视着他。
丽立刻会意了。她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薰不要再说下去了。
“哦，那好吧。”白发的少年不以为意地瞥了真嗣一眼。
这样轻蔑的眼神让真嗣又一次愤怒地握紧了拳头，而在另一边，怒不可遏的明日香已经准备动手了。就在场面变得剑拔弩张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带着一脸倦容，葛城 美里匆匆走了进来。
“鸡零狗碎的会议开也开不完，真是麻烦......”她小声地咕哝了一句，随后看向了眼前的孩子们，拍了拍手，“各位，第一支部的详细地图应该已经发给你们了，驾驶员的生活区也有标出，你们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孩子们，在收到下一步的指示之前，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我等下还有事要忙，你们可以解散了，各位，明早再见。”
听毕，五位少年少女纷纷点了点头，默默站起身来离开了。
真嗣是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的。当他走过美里的身边时，她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愕然地回过头去，但美里却并没有在看他。她微微垂着头，双眼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真嗣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美里有许多话想要对他说。
但最后，她只是努力挤出一副笑颜，简单地对他说道，“真嗣，要加油哦......”
真嗣悲哀地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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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好耶！一周连更四章，这下真的创纪录了！
这一章是我在开始写作Book 2之初就构思好的。此后的新章节，我的进展应该会慢许多，不过，有些情节和场景我还是已经构思好了。
敬请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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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iming：没什么好说的。各位，take car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