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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嗣】Whisper 第二十章

2024年03月06日 外文译本, 福音同人, 长篇连载 ⁄ 共 8312字 ⁄ 字号 【薰嗣】Whisper 第二十章已关闭评论 ⁄ 阅读 159 views 次

《whisper》
原著:twig collins
翻译:穿过时间的海
校对:神明号机

 

Chapter Twenty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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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是的,我的确又买了一些私刻的老专辑。真是令人惊讶的杰作。你一定会喜欢的,改天给你烧一份。”
艾米丽无视难堪到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的真嗣,大大方方地走进薰家大门,颇有种回自己家的风范。她停在薰那规模庞大的收藏前——当然,大部分是她挑选的——这儿翻翻那儿看看,CD盒子在慵懒的午后碰撞出柔和的响声。

“我靠,我们组社团吧!你喜欢这种类型,我没说错吧?”
没等凯伦看向自己这边,真嗣已经意识到艾米丽说的正是自己。他窘迫得快晕过去了,像只偷腥被捉住的小猫,尽管两个女孩儿只是从他面前经过而已。凯伦看起来很紧张,低头跟着艾米丽走过去。
//也许是时候抛掉那些无谓的羞耻心了,已经不是NERV了。//艾米丽自顾自地扯皮,似乎只要真嗣不开口,她就没有停的意思。
“我就纳闷了,上次我想加入大都会又没成。因为我太瘦了,还有些有的没的。”艾米丽皱着眉。“丫的全是借口,不过是加入俱乐部又不是跳艳舞。如果你们两个愿意一起来,我们加入大都会肯定没问题。”
凯伦微笑地看着薰。“别理她,放心她不会介意的。其实,如果你觉得我们拜访得不是时候,把我们扫地出门也无所谓。”
“吓?!扫地出门?!”艾米丽大声抗议,就好像凯伦一直是在说梦话,当然她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CD盒轻快地碰撞着。
薰笑了。“实际上我正要做早饭,你们一起吃点儿吗?”
“早餐,但是现在已经……”凯伦的声音越来越小,脸倒是越来越红,似乎在暗自琢磨眼前的两个人到底折腾到多晚才能把下午叫做“早”,简单点儿说就是脑补呢。
真嗣也在想同样的事情,只不过凯伦是脑补,他是回忆罢了,所以他的脸这会儿和凯伦一样红。薰那双透红的眸子里是满满的笑意,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两个人,艾米丽蹲在地上的CD堆里左翻右找。
“啊……那个。”真嗣叹了口气,比起这种无所谓的自尊心,饥饿明显占据了上风,上一顿是什么时候吃的已经记不得了。“吃早饭吧,我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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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很惊讶,薰居然还会做饭,银发男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往煎锅里倒面粉糊,一边暧昧地用意犹未尽的目光凝视着他。真嗣虽然已经了解了薰的恶趣味,但还是一次次背过身烧红了脸。薰得意地颠了一下煎锅,烤饼乖乖地翻了个面,屋里飘着牛奶鸡蛋浓浓的香味儿。
//他死而复生你没有惊讶,他从导弹的攻击下奇迹般地生还你依旧没有惊讶,但是却惊异于他会烙饼?//
真嗣忍不住笑了出来,享受着久违的轻松心情。薰又一次从流理台边转过脸,兴趣盎然地看着真嗣通红的小脸儿,笑得意味深长,真嗣看得出神,直到银发男子的笑容里又多了挑逗的意味。凯伦拼命装作注意力在食物上面而忽略了两人的眉目传情,艾米丽则轻松得多,因为她真的所有心思都在吃上。
“真嗣,加糖浆吗?”
再平常不过的问题,银发男子空灵的声线拖着暧昧的尾音,透红眸子里的魅惑足以腻死任何糖浆。真嗣刚变正常的脸色又红了回去,连凯伦都被波及而无辜受伤,腼腆的姑娘红着脸,死死盯着桌布不知如何是好。真嗣瞄了一眼薰,小声嘀咕了一句“死样儿”。薰笑眯眯地揉乱那孩子一头服帖的黑发,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瓶糖浆摆在面前真嗣,最后一个在桌边落座。
银发天使一边风度翩翩地和两个女孩谈笑风生,一边用脚默默地搔着真嗣的小腿,真嗣终于忍无可忍地踢了他一脚,抬头看那媚眼如丝的银发天使,笑得像个白狐仙似的,真嗣不得不重新考虑住在薰这里安全与否。
“真了不起。”艾米丽高兴地唏嘘着, “这烤饼简直让人欲罢不能,我能天天来蹭饭吗?” 她认真地端着烤饼,吸溜着倒多了的糖浆。“糖浆倒多了,我还想要个饼。”小姑娘下一刻便让话题峰回路转。“伙计们,我们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爆炸,桥梁垮塌还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武装组织,你们小两口注意到了没?”
“没什么了不起的呀。”薰一副天真无辜的笑脸,真嗣在一旁忍笑到内伤,连头都不敢抬。
“明天来上班吗?”
真嗣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等一下,你有工作?”
凯伦和艾米丽听得摸不着头脑,薰则认真地点点头,真嗣咯咯地笑开了,一笑就是好长时间,消磨了艳阳高照的午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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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谢谢你,那样还是太麻烦了。没关系,我们都很好,真的不用这样。”
美里翻了个白眼,将电话换了只手,电话那一头的莱仍在喋喋不休,好像没听出美里敷衍的语气,这个时候还是礼貌地结束谈话比较好。明日香只开了房间角落里的灯,不亮的落地灯在房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我们真的——一切都很好。明天,好的,明天我们会准备好的。”她终于找到了终止谈话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美里纠结地攥着胸前的衣襟,刚才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了,但是在明日香面前绝对不能发作。
“他真的很担心我们。”
明日香径自操纵着轮椅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她的精神状况比起先好了不少。毫无疑问,她们住的房子也是莱精心布置过了,便于轮椅通行的宽敞走廊以及卫生间和淋浴间扶手,这一切都显示着他天性中的聪敏善良。
“如果他能告诉我们详细的情况就好了。但他也和我们一样软弱无力。”
虽然这么说,但并不意味着美里原谅了莱,真嗣的死他脱不开干系。他居然敢于在她面前表达这样的意思——她绝不会原谅他。还有律子,元度,甚至她自己都不可原谅。无论事情发展成怎样的情况,在自责中了结一切都是最简单的方法,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所以事情总是会顺理成章地发展成现在的样子。
“他喜欢你。”
平板的语气毫无预兆地打断了她的思路,有那么一刻美里惊讶得做不出任何反应。
“你说什么?”
“我看得出来,那个男人,他喜欢你。”明日香的目光渐渐失去了生气。“我也曾经认识那样一个男孩,却毁了他的一切。”天蓝色的眼睛无助地凝视着美里。“我说得对吧?”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错。”美里温和地抚摸着女孩火焰一般的长发。“你一定是累了,我帮你躺下休息吧。”
明日香没有反应,即使战斗服会给她辅助,那样的训练也足以使她精疲力竭。红发姑娘每天都很累,这种疲劳感疾病一般如影随形,即使是她最光鲜的时刻也无法摆脱它的纠缠。
它会纠结着她余下的生命,她剩下的时间里唯一的内容便是和鸟天使给她的伤害抗争到底。
美里无视了明日香的沉默,径自推着轮椅来到主卧室——那里有两张特大号的床并排摆在一起——她们停在漂亮的大衣柜前,巨大的穿衣镜高过美里的头顶,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和明日香的样子,那孩子安静地坐在轮椅里,无声地挣扎着。她叹了口气,拿起发刷温和地梳理着明日香火焰般的浓密长发。明日香的发色很美,如反射着夕阳一般柔顺光泽,美里耐心地用手指打开那些纠结在一起的长发,她发现女孩的头上依然有一层薄汗,在发根隐隐地散发着温暖的潮气。
“我会变得更强。比过去的我更强,比现在的我更强。”
“我不要你变强。他们不值得你这样拼命。”美里惊讶于自己的声音同样有气无力,那种疲劳感和明日香如出一辙。“我不再希望你变强,也不要你为他们而战。”
“你怎么能这么想。”
披散下来的长发被整齐地别在耳后,橙黄色的暖光之下能看见明日香柔美的雪白脖颈。她手里捏着美里刚放下的发刷,相对于她纤细的手指,那发刷难免显得有点太大了。坚硬的木材质地,用来攻击足够了。
镜子。如果用这发刷绝对一击即碎,碎片的边缘锋利无比。
美里只是深吸一口气,安静地听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随手捡起发刷,放回梳妆台上。
“我本应该在他们碰你之前就杀了你。”
“尽管如此,你并没有杀掉我。”
“是的,我没有。”
明日香靠着椅背,火红的长发披散下来,衬着轮椅冰冷的金属光泽。这让美里想起夏天,第二次冲击之前的夏天。这热情的红色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甜,就像顺着指尖流淌的草莓汁,甜甜地染红了掌心。
美里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会像个普通的妇人一样回忆起年少的时光。她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指节攥得微微有些发白,她想起一老张照片中自己的祖母也曾有双一模一样的手。她不敢抬头,她害怕看见空空的镜框,就像她空空的双手留不住任何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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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肯特小姐。希望你昨晚睡得不错。”
她依旧寝食难安,不过托比自知女子也不过是随口问问。她住的地方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是天棚中央的日光灯,只要打开就会嗡嗡地响个不停,连嘴巴也干干的不是滋味。即使是她最讨厌的橘子汁,托比也巴不得一口气喝完。
“如你所愿。”
女子礼貌地快速点了头,她长长的黑发梳成了一个简洁而高雅的发髻,和一尘不染的雪白衬衫相得益彰。剪裁考究的西装有着泯灭个性的低调和官僚主义的严谨干练。托比看得出女子颇有地位,而自己还穿着昨天来时的衣服,不由得窘迫地抓着衣服下摆,徒劳地想拉平辗转难眠时压出的褶皱。
“请跟我来。”
要面对的已经不是联合国的人了。也许先前见到的是联合国的人没错,但现在换人也未可知,她很确定自己要面对一群更厉害的角色了。长长的走廊里人们脚步匆匆一言不发,安静得毛骨悚然。没有报纸电视,甚至没有通知用的便利贴,无论怎样看都是故意隔绝了外界的消息。当被告知了要留在这里托比便知道自己已经挑起了不得了的事件,她的小房间里只有一套绿色的被褥,没有窗户,甚至没有钟。当她住进去之后,门就一直反锁到了现在。
到目前为止,所见所闻与NERV如出一辙,一个规模庞大的组织巧妙地掩人耳目,所有工作人员作风严谨,没有任何个人感情的流露。每每转过拐角,她总希望能看见米勒或笛卡尔之类哲学家的肖像。这就像一场游戏,在这个过分干净的走廊上寻找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
托比沉醉于自己的小游戏,她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否则恐惧造成的压迫感会使大脑一片空白。她顾不上许多,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呼吸不要太大声。一般来说这种地方进来就不要想出去了,并不是因为她背叛了SEELE,而是她本身就是这错综复杂的事件的起因之一。
比起死亡本身,死前的痛苦更叫托比恐惧,他们不会简单地一枪结果她。一报还一报,是她该为自己对真嗣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真嗣的痛苦她大概会亲身体验一番吧。她夜夜难眠,开着灯抱膝坐在床上,真嗣死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犹在耳畔,即使捂紧耳朵也停不下来。
“肯特小姐,我们会先帮您梳洗一番。”
“叫我托比。”她的声音比女子的脚步声更加空洞。叫我托比。叫我社会公敌。这两句话好像没什么本质区别,她自嘲地笑了。虽然没有摄像头在监视自己,但托比觉得可能在墙的另一边可能有一大票人在监视自己。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似乎比NERV更具财力,想到这里托比觉得胃开始抽筋——他们应该不会是SEELE吧?凯特说过SEELE已经完了,关于SEELE和NERV那段混战托比并没有在意过,那些过去的事情应该和她无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转过身看着她。
“SEELE,肯……我是说托比。我想您应该已经猜到了。”
托比惊得一瞬间没法动弹,回过神又追上依然步伐稳健的女子。
“你们怎么可能是SEELE。SEELE全灭了,凯特对此毫不怀疑。”
女子笑了,表情里甚至带着嘲讽的意味。
“他毫不怀疑的事情多着呢,但是真实性大多经不起推敲。”
//SEELE不会需要我告诉他们的任何事情。即使联合国不知道凯特究竟在做什么,他们更不知道什么是主天使——//虽然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仅仅希望她的背叛能多少偿还自己的罪孽,这是她仅能想到的忏悔的方式。//但是这些人一定什么都知道。所以他们还需要我做什么?//
托比觉得自己在发抖,她跟着女子穿过如空荡的博物馆一般的走廊,一步步消耗着仅有的一点勇气。她们穿过重兵守卫的闸门,来到一个极大的房间,即使在NERV托比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地方,人群中没有一张熟悉的脸庞,连那些设备也不是她熟悉的样子。她绞着手指,这里安静得如同真空,压抑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那是……EVA?”
一条巨大的手臂笔直地悬挂在他们所在的走廊尽头,根部是一个断面整齐的转轴,从她们站的地方可以看见一小部分.不过似乎没什么人在意它.
“我们已经可以从残存的碎屑中复原一部分初号机,这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付出的代价远高于回报.我认为与其说是研究不如说是……”女子用极富戏剧性的动作晃了晃食指。“做给别人看的。”
“所以,”托比尽量保持着低沉的声音,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面无表情的女子,尽管实际上没什么人会注意她。“那亚当和莉莉丝呢?在凯特手里也无所谓吗?”
“他现在不是保管的好好的嘛。即使他现在可以用它们做任何事,凯特也想不出什么花样——如果主天使运气不错,毁掉它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如果它们要引发第三次冲击呢?”
“关于三冲最有意思的事情——关键性的问题,我们不确定主天使是否有这样的功能。”
“所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如果你已经知道了——如果凯特从开始就没猜对过,为什么你承认了……?”这没有意义,权力如此的人却专程来解释这些问题。他们甚至不用动手做掉她。因为她的沉默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你不知道凯特到底想做什么,不是吗?”
在遇到这个女子之前托比确实认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她听得出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不得不暗自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我们制造了战斗服来保护亚当和莉莉丝。我们认为主天使要引发第三次冲击,所以我们竭尽所能来阻止……”
女子不出所料地摇头否认,托比心虚地咽下了没说完的话。
“……所以,我想你从没问过凯特想用核做什么吧,碇真嗣击败了第一主天使,渚薰做掉了第二个,那么凯特在做什么呢?”
“我们把第一主天使的核装在了加农炮里——是我负责让这种力量变得能为人类所驾驭……”
起初,她一直忙于设计和测试战斗服——
——//这正好是你抛弃垂死的弟弟的恰当借口,所以你背叛了自己唯一的兄弟。//——
——测试战斗服,一遍遍检验所有的细枝末节,在那之后她遇见了真嗣,而薰的归来和凯特的命令给了她双重打击——
——//出卖薰,背叛真嗣,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不是吗不是吗//——
托比从没有这样扪心自问过,当她终于大声地说出来时,才发现自己早已铸成大错。愚蠢啊,欺骗自己否定现实,只是因为一无所知会好过一点。她只要埋头工作,就可以对自己的过错不闻不问。
“他想把主天使的核作为武器。”
“没错,这回你说对了。”
女子突然停下来,托比差点撞在她身上。她不由左顾右盼,不过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那些穿着白衣的研究员,计算机上快速滚动的代码,金属的桌子,高聚合材料的设备,就像她一直以来所处的地方,不过这一切到昨天已经结束了。
“凯特对SEELE一无所知,他不知道我们是谁,也不明白我们目的几何。他只是沿用了我们的名字和技术,为了他的一己私利,扶持美国基地在世界上的地位。当然,作为领袖,SEELE的总司令,他会除掉所以违背他的人。我猜这种事情他早就驾轻就熟了。”女子再次露出了鄙夷的笑容。“宇宙射线,我的上帝啊。我的父亲要面对的是碇源渡和人类补完计划的荣耀,我就被扔在强烈的宇宙射线中无人问津。”
“令尊?”
她点点头。“SEELE不是任何人凭借一己之力就能摧毁的,即使碇源渡也做不到,当然他能消灭所有的腐朽的机构已经非常令人刮目相看。我相信老人们并没有预见他的行动——碇只来过SEELE一次,那一次的到访为时甚短,几乎做不了任何事情。当然,SEELE还能想着通知我,所以我还是给予了他们仁慈的死亡方式。”
“你就任凭自己的父亲这么死了?”
女子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如果换他来做决定,他会对我做出同样的事情。”她似乎对托比的惊讶颇感意外。“我们也没多亲近。”
“所以……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托比觉得自己的心在微微发抖。“我已经说了我所知的一切了。”
“这我知道,托比。”托比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狗血的电影片段了——“但是为了确定一下,”或者“但是这也不意味着我们接下来的拷问会一无所获,”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女子并没有再说什么。托比再次偷偷环顾四周,也许什么细枝末节会给她一些提示。
在一面墙的中央高高悬挂着一个宽大的液晶屏,上面依稀可见——不,对于托比来说这是相当熟悉的字眼。
“蒂非厄斯。”

“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你已经创造出了非凡的武器。我想你也明白,放任凯特排除异己对世界是没有好处的。蒂非厄斯有着非凡的力量——如果你没有开始复仇,我想某些参数能更稳定一些真嗣战斗起来也会稍微舒服一点。”
“真嗣已经死了。”虽然这话自己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底气,但是她希望对方能告诉她自己又错了,潜意识中她相信和其他事情一样,这也是凯特的谎言。
“不,他没死。”
托比闭着眼睛,稍微平静了一下呼吸,有什么话堵在心里有口难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得到了一丝救赎。
“我们密切地注意着他的行踪,渚薰一直在他身边。我想我们没什么能为他做的……尽管我的一部分同事不是这么想的,我不认为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干涉他们。”
托比感到勇气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只要真嗣还活着,自己似乎也可以无所畏惧。“即使我修好战斗服,他也不会为你们而战的。他本不想对抗第二主天使,但是我们强行把他推上战场。这次他绝对不会合作的。”
“我想你低估了他的自尊心。毕竟,凯特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在利用他。”
看起来女子似乎有意想要凯特难堪,,也许SEELE就是这种不讨喜的说话风格,不过托比也很乐于相信,那个妄自尊大的男人实际上早就被人看扁了。
“你们打算怎样对付其他主天使呢?”
“我确信真嗣能对付它们,我们甚至可以把十七使徒也算在我方阵营里……渚似乎对哪方胜利并没有兴趣。”
女子转过身,似乎要离开的样子。很明显,屋子里的人们就是她今后的团队了,会听候她的调配,为了她的研究,他们会竭尽全力。完成蒂非厄斯就是她的使命——当然她不会傻到相信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利。真嗣还活着,她多少还陷在震惊中没回过神儿——//我是罪人,但是我似乎可以被原谅了//。托比刚准备进门,女子便浇灭了她刚燃起的希望的小火苗。
“凯特会启用那个女孩儿,惣流·明日香·兰格雷。蒂非厄斯不是唯一的战斗服,那个女孩使用的是另一件。我不能确定——凯特也许会将那个女孩作为与我们对抗的武器……”
女子看起来有点犹豫。
“你最好确保赢的是我们,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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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埋在薰怀里,真嗣以为能听见潮汐的浩大回响,但他能听见的仅仅是心跳,生生不息的鼓动和自己的心跳完美谐振。银发天使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发丝,只是这样蜷缩着就非常满足。他还记得那段灵魂飘荡,半梦半醒的时光,他也知道自己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呐,又是漫长的一天?”
“恩,又是平凡的一天。”真嗣点点头,发出满足的叹息声。他所期盼的仅仅是平凡地度过余生。“我问过花店,他们甚至没有开除我。如果你希望,我可以辞职……当然维持现状也好,只要是你的愿望。”
深情凝望,共进早餐,安静地道别各自上班,晚上回来便和薰一同准备晚餐,饭后散步,夜夜彼此缠绵相拥。简单平凡快乐的日子。
“我们就这样……直到永远。”
然后是长长的沉默,午夜的钟声敲过,薰终于打破了寂静。
“一切还没有结束。”
真嗣开始担心——如果一切都没有结束,那意味着他还要战斗吧?平静的生活果然还是奢望。恐惧明明还在继续,但是他太累了不愿去想,何况薰一直在他身边。
“只要你在我身边,发生什么我都无所谓。”薰轻声笑出来,暖暖的气息吹在他耳边,银发男子的温柔中有着似有似无的戏谑的味道。不过真嗣并不介意,银发男子并不会放纵自己为所欲为,因为他的善良是天性使然。
//只要他能留在我身边,他的天性如何就无关紧要。//
他害怕得发抖,这种想法让他想起了一些他一直极力避免的想法,那些给他沉痛伤害的记忆和设想,以及深刻的恐惧。是薰抹去了他所有的负面想法,他是他唯一的光。温柔如他怎么可能伤害自己,每思及此真嗣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可笑了。
“……但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不用继续那样忍受伤害,也不必受制于任何人。”
真嗣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微微发抖,他知道,任何人说出这样的话都会给他伤害,即使是他银发的恋人,但他只是安静地聆听着。
“我是否使你受伤,我又可曾保护你,即使每次都是前所未有的伤痛?我是否把那些你力所能及的事情留给你自己解决?”
这些话也许是薰的自言自语,也许是说给他听的也未可知,真嗣只是半梦半醒地听着。他无法回答自己究竟听懂了没有,甚至听不清词句,连薰的语调也显得模糊不清。只有他空灵的声音拖着独一无二澄澈的尾音,温柔如昔,薰就在这里,一直在他身边。
“她和我一样不想伤害你——但是她必然会摧折你的身心。只要我放任不管,这伤害是必然的,我该怎么办才好。”
真嗣听不懂薰的话,在开口前便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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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生存,我们才成为独立的个体而彼此远离。”
- Tennessee Willia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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