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二、事逝
再次回到学校,我知道我已经不同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变得越来越不象样。
天非常得热,从马路的这边看去,那边正在燃烧。我忿忿地点着一支烟。根据人类行为学家的研究,人在一定的时候会作下意识地一些习惯性动作,比如有些女人紧张地时候不停地喝水等等。那么男人不知所措地时候是不是就会点烟?我一抬头就不小心望到了火烧的夕阳。唉,又是个无聊的傍晚。车灯来来往往,繁华如梭。人在这种繁忙的都市,容易迷失目标,呵,就象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城里有个小广场,附近都是些无照经营的酒吧,是暴发户与专业人员的窝巢与色情行业的滋生床,酒吧被喧哗挤得水泄不通,有人随便站着,手里拿着劣质啤酒,随着音乐晃动身体,穿得极少,线条优美的女人扭动着淫荡的身体,表演煽情的舞步,到处充斥的都是高浓度的酒精,低质的衣料,劣等的女人和肮脏的蛋白质。但总比没处收留好啊。我这么想。我经常去那里,广场上常有鸽子来来去去,企求人们手上的粮食。一个把另一个当作玩物欣赏,另一个却把那个当作是这世上不可或缺,有如救命般的神。
我就是在那里,那时,那地,遇到了她。我揶揄着甩开黏上我的两个女人,她们的肥胖和刺鼻的香水味倒腾的我只想吐。从那个混合着男人女人荷尔蒙气味的地方逃出来,呼吸一口外面的空气,才发觉其实那里都一样。我点着烟,嬴弱的红光在小巷中孤独的散发微小的热量。呼——,我一边想象着烟圈是如何在黑暗中盘旋,一边满意地闭上眼睛。我讨厌这个地方,但是,明天,后天,我还是会来。冥冥中,眼角掠过一丝银光,我诧异地朝那个地方投去目光。看到一个人,那人,那人,当时蜷缩了身子,躺到在酒吧后的小巷里,颈上的十字架在反光。估计是喝醉了,脸色有点不正常,酒吧后门的顶灯摇过来曳过去,从间歇昏暗的灯光中看到,她两颊泛出血红,其余部分却惨白地可怕,衣衫有些凌乱,明亮褐色色泽的长发不自觉的落了几缕在胸前。我走过去,使劲摇摇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种事情见多了,酒精和女人能搞出这样的结果还算不错,总比歇斯底里来得强。
走了几步,拿开正抽着的烟,我木然地回头。一个瘦小的身影,躺倒在暗淡的光晕里,身边是一堆堆装垃圾的纸箱,颈上的十字架挂饰冷冷地放出寒光。她睡得安详,我却怕她快死了,我不愿意她死掉,在好像天桥底那样的场所,人人都可以看着父亲的死亡而且同时冷漠地走开。
我扔掉烟头,走回去。“喂,喂,小姐。”我嚷到,一边抓起她得手。这一下似乎吵醒了他,一双漆黑的深不可测的瞳孔迷迷糊糊地望向我,似是搞不清楚状况。她的特异的漆黑眸子再次望向我,还有被我抓在手里的他的手,冷的像冰一般,却滑腻异常。她的淡色的唇优雅的扬起,头发从肩上轻轻慢慢地滑了下来,发出细细碎碎的窸窸簌簌声响,下一瞬间,她向着我的怀里倒了下去,长及腰部的黑色长发在在空中留下了一个轨迹——在空间中的痕迹——安安静静地再次睡在我的怀里。
“紫荆花……”我喃喃道。她身上的香气不同于那个场合。酒吧的霓虹灯还在不知廉耻地放肆着。
新世纪的这种城市已经疲惫地只剩下这点糟粕了,我绝望地认为这里的风花雪月没有一点兴味,例如说,你可以在街上捡到个美女,而这个美女不会和你出走,只会用她的纤纤玉手从你的口袋里掏钱。几次想把她丢在马路上不再管她,只是突然觉得被抱在怀里熟睡的人还有点温度,紧抓着我的脖子的手却冷得像快冰塞进衣领里甩也甩不开。于是我捡到了她。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对我打量,然后问她可不可以和我起住。简直是神经病,女人就是喜欢异想天开,难道我从街上捡来的每一个女人都要和她们一起住?
她说她希望每天回到家时看到有人在家里等他,于是她每天都会很开心。她说她没有别的亲人了。说话时的表情很落寞,但提到“家人”这个词,她眼里分明放射出温柔的光芒。她说她很想她的父亲,此时此刻。
我沉默了。也许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真的会与众不同?
我们真的开始同居了。